很多时候,姨夫和大姨坐在院中的桃树下,姨夫摇着一把扇子,大姨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,两个人不说一句话能坐一下午,似乎他们对这样干巴巴地坐着极感兴趣
大约是周六放学后,我进了大姨家的院子
这个近郊的院子和他们的几间平房对我们农村而言过于寒酸,可是对城里而言又过于奢侈
姨夫和大姨见了我,似乎也意识到这样长时间坐下去也是不对的,便如梦初醒一般,先后从桃树下立起身,前者翻看当天送来的《人民日报》和《甘肃日报》,后者去厨房做饭
姨夫在翻看报纸的时候会冷不丁说:出事了!稍顷,又淡淡地说,出事了!没人理他——事实上院子中只有我们三个人,偶尔也包括表哥——连我也不理他
我曾经被姨夫“出事了”的警语惊得打了个激凌,跑去一看,原来报上称,一只大熊猫难产了
上了卫校,几乎不需要花家里的钱,每月33斤粮飘我20斤就够了,余下的换成现金(卖给自费生)做零花钱,菜飘也是发的,学费和书费加起来也不过几十元钱,对日渐好转的我们家来说,已经不是太大的负担了
三年的卫校我变得沉默寡言,分配时我自然“流落”到乡卫生院
但好呆有工作,从此脱离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“苦海”,每月像城里人一样的领薪水,过着介于城里人和乡里人之间的日子
跳出农门,成为又一次赢家的历程牌
张爱玲曾说,人的终身中有大巨细小的等候,人慢慢忘怀了本人等候的是什么
咱们一如等候的益鸟,老是在如许,或那么的等候中渡过
成果的截止,总有白壁微瑕,又发端筹备计划,所以循环到接下来等候里,长长的日子,期盼中的远程,反重复复,一程接着又一程
“她走了,她走了
”我反复呢喃:“我又是一个人了,我又是一个人了
”
前面说的是腊月,腊月里有那么多浓的气味拥挤着
季节真像一个酒坛,气味越酿越浓,一到年底就浓得粘稠,仿佛那蜂蜜
我往寨子里走就像往香味的源头走,越走香味越浓
鞭炮响起来,噼里叭啦……呯——!这不是欢迎我的礼仪,是祭祀的爆仗
到了腊月,官舟寨的祭祀便频繁起来,以前只是节日和初一、十五祭祀,现在每餐饭前都要祭天地、祖先
在官舟寨,爆竹的吟唱和欢呼,一直要从腊月初延续到正月底,腊月下旬到元霄节尤为集中
这段时间,天天要祭祀天地、祖先,还要祭祀住家屋的下坛土地、大门土地、牛圈土地、猪圈土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