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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时的回顾就像巴掌上朦胧的脸色,被井水一冲,便退色,消逝
藕花赛湖上秋日的阳光有点凉
细细的微风从你的对面或侧面吹来,你就情不自禁地张开了双臂,想在风中飞翔起来
我外婆家就坐落在湖的东岸一座山包上,我小时就有过在这湖上飞过去的切实想法
那时我上外婆家,要从这面湖上过渡,最初过的是长渡,摆上几千米
后来外婆门前的圩堤修好了,长渡变成了短渡,只剩下几十米宽
有时遇上母亲少年的熟人,渡钱也就免了
然后那摆渡的老头子总要朝我笑笑,用宽厚的手掌摸一摸我的头,说:“你家外婆肯定高兴了,她的大头外孙回来了!”再到上世纪八十年代,短渡又变成了一座桥,这次我再光临这面湖时,又见到一条柏油马路从圩堤上伸过去
不同的时代,藕花赛湖的周围有了不同的风景,但湖水清秀的面目依旧,像往日那样沉默着
我在世俗与忙碌中,与外婆门前的这面湖也渐行渐远
我想,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,人类完全可以克隆出单个的生命体——譬如一棵树、一只鸟来,但却决不可能克隆出共生共存的某一种天然的生命群体——譬如已消失的某一座天然林
人也许通过不懈的努力是可以造出无数的人工森林来的,但有些原始生态的东西恐怕是无法造出来的
看我那副狼吞虎咽的样子,外婆的眼泪又流了出来:“孩子,真苦了你了!”“不,外婆,我不苦啊
”的确,这是我的心里话,但外婆又怎么会相信
“别担心,孩子,外婆以后常给你弄好吃的,唔——”外婆顿了一会儿才又道,“只是不要让你舅妈知道了
”
这只灰喜鹊性子很倔,我用小青虫喂它,它看都不看;我用米喂它,它理也不理;我把食物塞进它嘴里,它给吐出来
整整两天,它拒绝进食也拒绝喝水
到了第三天,它终于抑郁而死
我清楚地记得,它的眼是睁着的
很多年以后,当我忆及此事的时候,还会想:它到死都不瞑目,说明它心有不甘
会不会是觉得栽在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手里,对它来说是奇耻大辱?或许,它真的是给气死的